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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将六军庞涓得志 拒怨妇苏秦铁心 (第7/12页)
孺皆知,可与杨子之学分庭,黄老之学并举,孔孟之学犹不及也,事业方兴未艾。随巢不才,承蒙先巨子孟胜抬爱,承蒙诸位墨者拥戴,尸巨子之位近三十年,其间虽无建树,却也兢兢业业,不敢有一日懈怠。近年老朽智竭力枯,不堪奔波,不宜再尸此位。本欲早选贤良,承擎墨道旌旗,无奈天不遂愿,拖延至今。今日风和日丽,气氛祥和,各路墨者云集,老朽不敢再误天机,就此举荐新巨子,由新巨子引领诸贤,继续墨道大业。经与诸老商议,老朽举荐的新巨子是??”目光剑一般射向告子,“告不害!” 没有墨者惊讶。 告子名不害,齐国即墨人,三岁那年父母双亡,被墨子收留,照理说当与随巢子、胡非子等墨家诸老是一辈,但因他年少许多,自虚一辈,执弟子礼事随巢子、胡非子等尊者。墨家第一代大弟子多已过世,仍然健在的诸老中,相里子、相夫子、邓陵子均与随巢子一样步入耄耋,因道远路遥未能赶来。胡非子虽然在座,却也年老体弱,病魔缠身,不堪重任。唯有告子身健资深,更得墨道根本。由他来做新一代巨子,既是意料中事,亦为众望所归。 告子诚惶诚恐,跪地泣道:“巨子,弟子??” 随巢子抬手指向自己木榻前面的主席位:“不害,来,请坐此处。” 告子跪前几步,坐在榻前的主席位上。 众人见他坐定,包括胡非子在内,尽皆改坐为跪,齐叩:“参见巨子!” 墨门不似儒门,没有更多的繁文缛节,一齐跪拜,就算是承认新巨子了。 告子还过礼,起身走到胡非子跟前,将他拉起,拱手:“胡师叔,弟子??弟子岂敢受师叔大礼?” 胡非子一脸严肃,拱手:“墨者胡非参见巨子,谨听巨子差遣!” 告子饱含热泪,将胡非子扶坐,朝他又作一揖,回至随巢子榻前的主席位上,面向随巢子跪下。 随巢子伸手握住他,老手略略颤动:“不害,从今日始,老朽将天下这个烂摊子卸给你了。” “巨子,”告子紧握随巢子,声音哽咽,泪水盈眶,“弟子德浅力薄,深恐有负巨子重托!” 随巢子吃力地摆手:“甭说这个了。”扬手向众人,“诸位墨者,随巢再说第三桩,天下公事。”咳嗽两声,转望告子,“你是新巨子了,这一桩,由你主持。” “敬受命!”告子不再推辞,抹去泪水,退后两步,朝随巢子连拜三拜,改跪为坐,细细禀道,“禀报巨子,就眼前来说,天下大事当在函谷。六国纵军近四十万云集关外,势在伐秦。秦不甘示弱,以倾国之力应战。这场大战一触即发,在所难免了!” 山外局势就如山雨欲来,这是谁都清楚的。虽然如此,在告子缓缓道出时,厅中气氛仍显压抑,就似有块千钧之石压在众墨者心头。 告子仍嫌不够,略顿一下,不无忧心地追加一句:“纵军如果开战,七国总兵力或逾七十万,天下或将生灵涂炭,血流漂杵。”说着仰头望向随巢子,“我们该当如何应对,弟子祈请巨子点拨。” 随巢子吃力地给他个笑,缓缓闭目,喃声叫道:“宋趼,来??” 宋趼趋过来,轻叫:“巨子!” “扶??扶我??躺下。” 宋趼扶随巢子躺下,在他头下垫块木枕,在榻边跪伏。 看到随巢子的双眼完全闭合,告子明白,整副担子已经责无旁贷地落在自己肩上,不由得心中一颤,转头望向胡非子。 胡非子凝眉如钩,一动未动,犹如一尊雕塑。 告子闭目稳会儿心神,再度睁开,转对众墨者,深深一揖,誓道:“诸位墨者,承蒙巨子错爱,承蒙诸位抬爱,不害暂尸巨子之位。从即时起,不害誓与诸位贤达一道,竭诚尽力,为墨道大行、天下大同、百姓安居而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众墨者尽皆起立盟誓:“我等誓愿追随巨子,为墨道大行、天下大同、百姓安居而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告子再打一揖:“诸位贤达,天下烽烟再起,大战一触即发,不害才疏,望诸位教我应对妙方。” 众墨者七嘴八舌,畅所欲言。讨论约有一炷香时间,告子见众人并未议出切实可用的方略,又恐妨碍随巢子休息,便提请明日再议。 众墨者纷纷散去,厅中只剩下胡非子、屈将子、宋趼和告子。屈将子是胡非子的首徒,宋趼多年来一直跟从随巢子,二人皆是众墨者中次一辈的核心人物。 经过前番折腾,随巢子似是耗尽精力,面色蜡黄,额上现出豆大的汗珠,一手按在肝部,一手握住宋趼,显然是在忍受什么。 胡非子趋前,伸手搭在随巢子脉上,叫道:“随巢兄!” 随巢子微微睁眼,握住胡非子的老手,苦笑:“胡非兄??” 告子、屈将子和宋趼三人尽皆跪下,泣道:“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