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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笺 (第4/4页)
眼下就是普通人,除了身形还算灵活之外,和这一群士兵对峙无疑是以卵碰石,还不如直接去询问乌苏来的安全。 闻瑕迩目视前方,眼光未挪半寸,“有些事她可以让我们知道,但有些事就不一定了。”他偏头看一眼迟圩,“还是你真的觉得这些带刀的士兵要比乌苏危险的多?” 迟圩被噎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又全都吞回了肚子里。这些士兵的危险不过是表面上的,但乌苏却是个从心眼子里都坏透了的,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直面这些士兵的确要比对上乌苏安全许多。 三人刚行出不过几丈,一队佩戴着弯刀的士兵便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领头的士兵正要迎面拔刀,却在看清他们三人后愣住了。 闻瑕迩抬眸看向那个领头的士兵,发现竟还是个熟人。这士兵就是那夜他们捡了斯挞后,把斯挞抱回王宫的那位。 既是见过他的人,那事情便要好办上几分了。他朝图雅看了过去,图雅心领神会,上前一步与领头士兵交谈了起来。 领头士兵在听到他的目的之后显然有些惊讶,抬头探究的打量了他一眼,闻瑕迩面色沉静的回视。 许是以为他们是得了乌苏的默许才会来此,领头士兵竟没思虑太久,便点了头同意他们进去寻视。领头士兵遣散了身后的士兵,让他们各自回到原位,留下自己在前引领着他们。 闻瑕迩自是是要先去看重兵把守关着城中百姓的洞,那领头士兵便让守在洞口上方的士兵留出一条一人宽的缝隙来,供他们视察。 闻瑕迩走到洞沿出,垂眸向下看去。 天色微沉,周遭的光线虽称不上极好,却也足以看清洞中的景象。 密密麻麻的人头如山般堆积满了整个洞穴,他们头发相缠,一颗挨着一颗,每一颗人头都面目狰狞,惨白如纸,五官凹陷可怖,皮肤紧贴着脸,皮下的骨头恨不得要戳穿出来了一样。 这还不算,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这些本该已经被人割下来毫无生息的头颅,此刻一个个竟不停的张合着嘴,缠动着如泥般脏黏的头发,换着姿势喝着天空上落下来的雨水,像是干渴已久还活着的人一般。 图雅捂着嘴抑制住了口中的尖叫,迟圩把她往后拉了一把,不让她再看下去。 闻瑕迩默然观察着这些人头,须臾,也不知看见了什么,眉心微蹙。迟圩往洞内看了两眼,也看不下去了,他肚里翻涌,捂着嘴后退,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吐了出来。 轻盈的脚步声自他们身后骤然响起,迟圩回头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到来的乌苏,此刻正站在他们后方。 迟圩刚要出声提醒闻瑕迩,乌苏便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图雅握着他手的力道忽然加重,迟圩低头向图雅看去,发现图雅整个人颤抖的厉害。 乌苏悄无声息的走到闻瑕迩身旁站定,随意的睨了一眼洞中景象,便歪过头笑意盈盈的看着闻瑕迩,说道:“真儿找到这儿来的速度,比我预想中的还快。”她一只手攀住闻瑕迩的肩膀,“怎么样?对你眼前看到的这些可还满意?”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十分漫不经心,分明眼前是一件足以让人惊愕失色的景象,她却像是在说一件不疼不痒的小事一般。 闻瑕迩一个反手擒住了乌苏的手腕,借着力道钳制住她的肩膀,将她的整个上身按在了洞口的上空。 周遭的士兵纷纷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刀峰直指闻瑕迩三人。 乌苏的身形摇摇欲坠,只要闻瑕迩一个松手她便能轻而易举的掉进洞中,与洞内成千上万的人头融在一处。但她神情却极为悠然,甚至不慌不忙的把垂落至半空的细辫丢回了身后。 她轻笑道:“真儿这是想把我推下去,让我去喂洞内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吗?” “你不配。”闻瑕迩陡然松开了手,乌苏的身体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的往下方栽去,她哼了一声,快速取下腰间长鞭往洞沿上一甩,鞭子一下子缠上了两个士兵,乌苏借着这二人之力,脚尖轻点洞壁,在半空中一个旋身,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地面。 而那两个被她当做借桩的士兵,此刻却已被鞭子的力道扯进了洞中,伴随着两道高声的惨叫,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漆黑的洞底之中。 在旁的士兵们对此视若无睹,就连拿刀的手也未颤动半分,好似方才的那一幕对他们而言早已司空见惯了一般。 乌苏缓步走回闻瑕迩身边,面上的笑已经带上了几分说不出的阴寒,她道:“云顾真,看来你是真的想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