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振衣飞石（79） (第4/6页)

会公鸭嗓，年少刺也不理会公鸭嗓，眼看他就要逃出去了……

    被刺压在身下艹得不住哭泣的简儿突然说：“梁哥哥，你没有爹爹了，我也不想要爹爹了。”

    这句话完全狗屁不通，可是，智障少年是不讲逻辑的。

    简儿说了一句，年少刺呆了片刻，然后，他点点头，说：“爹爹不好，不要爹爹。”

    衣飞石又喝了一口茶。

    他听见堂屋里的刺扔了一件暗器——也许是根筷子——出去，公鸭嗓呼吸猛地一促，喉间鲜血汩汩，那中气不足的轻轻呼吸，很快就彻底消失了。

    “死是什么呢？”简儿突然问。

    少年刺不理会他，固执地分开他的腿，继续动作。

    “梁哥哥……”简儿又被弄得小声地哭，一边哭一边问，“死好玩吗？”

    “你现在别说话。哥哥很忙。”少年刺不耐烦地说。

    “梁哥哥去北方看见雪了吗？雪好玩吗？哥哥堆雪人了吗？雪人好玩吗？”

    “好玩！我堆了一个好大的雪人！这么大！”少年刺开始吹牛，顺便向简儿炫耀雪的冰凉与美丽，“我给你带了一个小雪人。巴掌大。就揣在口袋里。可惜，没多久就化成水了。”

    “好想去北方哦。”简儿羡慕地说。

    二人讨论了一会儿雪人，大抵是少年炫耀雪人多么好玩，简儿无限表示羡慕。

    过了一会儿，简儿旧话重提：“梁哥哥，什么是‘死’了？”

    “死了就是……”刺想了一会儿，磕磕巴巴地形容，“不出气了，冰凉，臭。埋在土里。”

    “那我娘为什么老说‘死了算了’？”简儿很吃惊，“死不好玩吗？”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傻？”少年刺突然恶狠狠地说，“死了就不能玩你了！我才不会去死！雪人很好玩，死不好玩！”他一边发怒，一边用拳头狠狠捶打简儿的脸颊，拳拳到肉。

    简儿放声大哭，哭声凄厉。

    衣飞石掀帘从屋内走了出来，那少年立刻后退一步，拔出了腰间的长短剑。

    两个刺，一个擅使套索，一个擅使长短剑。使套索的刺已经被衣飞石趁机割喉，只剩下这个脑子不太好使、但长短剑使得很好的少年刺。

    衣飞石本以为这少年大概就十五六岁，然而，掀帘出来后，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少年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少年了。

    握着长短剑的刺虎背熊腰，须发茂盛，单看他的身形骨骼，年纪最少也在二十往上。不知道他的嗓子为何会处于变声期，以至于衣飞石误判了他的年龄。

    他这样高大魁梧的男子，掐着身边大约只有七八岁的简儿，难怪简儿一直在他身下哭泣。

    衣飞石一句话都不想说。他知道这刺脑子有问题，他也知道在两个刺中，应该是死在寝房的年长刺占据主导，眼前这个只是从犯——可是，他还是对这个刺生不起一点儿同情。

    也许是因为死去的两位阁老，也许是因为被威胁的皇帝，也许是因为简儿。

    他一点儿都不同情。

    他只想杀了这个刺。

    “我带你去看雪人。”刺突然说。

    他踮着脚往后退，本能地察觉到了衣飞石带来的威胁，“雪人很凉很好玩，我给你。”

    衣飞石的回答是飞扑一刀。

    刺出剑的速度非常快，长短剑的打法很新奇，衣飞石很少遇见这样的对手。

    交手之初，衣飞石不得不迅速化攻为守，辨认刺的路数——他是将门出身，武功招数其实很野，博采众家之长，然而，战斗时的路数，则与江湖中人完全不同。

    他的目的是胜利。判断局势，保存实力，最大化利益，一击必杀。

    这和动辄拼命的江湖路数截然不同。

    所以，此时的局面看上去就是刺威风八面压着衣飞石打。

    刺手中的长剑不断削在衣飞石四肢胸膛上，落下浅浅的剑伤，鲜血从衣飞石本就不甚厚实的锦衣中缓缓渗出。看上去衣飞石似乎很吃亏。然而，刺手中的短剑始终没机会碰着衣飞石。

    简儿偷偷摸进卧室里，又偷偷出来，拿起一个圆滚滚的熟铜香筒，骨碌碌往刺脚下滚。

    ——他天真地指望刺踩着香筒，会跌一跤。

    衣飞石明白他的盘算，刺不明白。刺还挺焦急地冲简儿摆手：“不要你帮忙，快走！”

    简儿咬着牙，跑进房间里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