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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里伸出来,张庆拍了拍马夫的肩,示意他停车下马。马夫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很听话地跳下了车。 张庆躬身钻出车厢,牵起缰绳道:“有些日子没松松筋骨,这段路我来。” 马夫不由笑了起来,道:“这哪儿行,哪有大人驾车,小的跟后头跑的道理。” 张庆朝他挥了挥手,不再说话,他一绳抽上马背,伴随着响亮地鞭声,黑马猛地在官道上疯跑起来。 马夫瞠目结舌看着扬长而去的张庆,车轮后滚滚的烟尘瞬间浇了他一头一脸。 张庆驾车的本事还不赖,随着隐约城墙越来越近,他放缓车速,拿起水喝了一口。 远远望去,似乎能看见隐在城角富丽堂皇的高楼飞檐。所谓的“城南韦氏,去天五尺”自是不负虚名。 整个衡山郡,离陛下很远,离道宗很近。 张庆放下水囊,一道剑光自数十米外扑面而来。 马车一声巨响四分五裂,只剩下一个车底板。 黑马长嘶一声浑身剧颤,在泥泞的土地上斜飞出去,血洒了一地。 第108章 衡山郡外有飞剑 横死的黑马,破碎的马车,静默的官道一瞬间血气弥漫。端坐在车辕上的张庆抬起眼,平静眼神里没有一丝扰乱。 风从路上吹过的时候,拂过大量飞尘,细小的尘土落在马边的血泊里,渐渐沉没下去。 官道两边的树丛后面,慢慢走出来很多人。虽然初春的天气微凉干燥,但是血气依旧使得这条官道上平添几分燥意,无端扰乱心弦。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张庆掀开衣服,跳下了车辕,只剩一块木制底板的马车被甩在身后,他在黄土长路上行走,脚步平稳而坚定。 黑衣老者踏前一步,静静看着他道:“我想你应该很明白衡山郡的意思。” 说完这句话,本就很安静的官道变得更安静,张庆微微眯起眼睛,长眉挑动的时候,如一把锋利的绣春刀。 “衡山郡的意思,我已经看见了。” 黑衣老人神色不变,漠然而倨傲地看着他,说道:“我衡山郡百年以来,风雨皆能进,唯权贵二字,不能进。” 张庆平静看着他们,问道:“尔等身负汉家血脉,脚踩大翊国土,治下皆为我大翊子民,又有何面目抗拒陛下圣令?” 这是最普通的质疑,却也是来自上京最为锋利的质疑。 衡山郡的城墙很厚,厚到上京的谕令飞不进去,在过去的百千年里,修士与普通人之间的那层结界,将衡山郡在整个统治版图上有意无意地割裂开。 张庆是一根针,一根带着陛下的心意,要扎进衡山郡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