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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阮文也用手指在桌上画着圈,“我这样很好啊,父亲不也说过,不论我做什么,只要我开心就好嘛。” “但这种时候怎么能容得你这般胡闹!” “嗯”阮文也眨了两下眼睛,“宗主难道要出尔反尔吗?” 他不叫他父亲了。 阮明神色一顿。 阮文也脸上玩世不恭的神色收起来,变得麻木冰冷,好似完全换了一个人,又好似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你总是出尔反尔,四百一十七年前就是这样,”他站起来,“你明明早有妻室,却骗大了母亲的肚子,生下我这么个不该存在的孽种。” “然后呢”阮文也绕着阮明踱步,“然后你走了,忽然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母亲自己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受了多少街坊邻居的嗤笑与明嘲暗讽,她不过一介凡人,却仍是苦苦等了你七年。” 七年时光将一个对未来充满憧憬与希望,等待心上人归来的花季少女变成了受不住流言蜚语逐渐精神失常的自闭怨妇。 苦等的人迟迟不来,她在自我怀疑和极度的怨恨下出现幻觉,日渐疯癫。 “你知道那时候的她像什么吗?”阮文也笑了笑,“在我眼里她都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而是一个魔鬼,是业障,是他幼年时期恐惧的源头。 久等不归的人变成了怨恨对象,他们的孩子也成了她撒气的出口。 “父亲,”阮文也俯身在阮明的耳边,用极轻的声音道:“你知道那时候我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吗?嗯” 他宁愿流浪在外饿死,被野狗分尸,也不愿意回去面对那个魔鬼一般的母亲。 “她把我当成你,多少次将我的头按进河里想淹死我,用绫缎缠着我的脖子想勒死我,连我半夜惊醒时都能看得见她执着一把剪刀,站在床头直勾勾盯着我。” 即使在她清醒后又会惊慌的看着他,好似刚刚那个人不是她一样,将他抱在怀里痛哭,一边哭一边爱抚,嘴里喃喃自语的安慰。但他仍然觉得心凉,好像沉入了渊底,再也拉不上来。 “父亲,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阮文也直起身来,闭眼张开双臂呼吸了片刻,声音里有愉悦,“但是我爱她呀,我知道她这样其实也很痛苦,所以我后来一直都在寻找能让她不那么痛苦的办法。” 我将她杀了。 我在她再一次病发将我按在地上的时候,用石头敲在她的头上,一下,一下,机械般的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直至把她的头砸得稀巴烂,这样,她终于解脱了。 他帮她解脱了呀。 年幼的阮文也看着地上那一摊面目全非的迷糊血肉,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