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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魏惠王石潭求鲲 三英才炫技逐相 (第5/13页)
陈轸手脚并用,膝行迎接:“王上,是臣,臣回来了!”说着连连叩首。 惠王走到近前:“陈爱卿呀,寡人盼你多时了!”扶起他,亲热地挽起他的手,“走走走,咱屋里说去!” 公子卬也跟过来。 陈轸抽出手,对公子卬一揖:“臣轸见过安国君!” “哈哈哈哈,见过,见过,你来得正好哩!”公子卬热情地挽起他的胳膊,跟在惠王身后,走进宫门。 这个夜晚,翠山别宫灯火通明,食品丰盛。惠王主席,公子卬陪坐,两双眼睛只在对面的陈轸身上,聚精会神地听他畅谈此番使秦的精彩叙述。 陈轸侃侃叙毕,末了轻叹一口气:“??唉,王上呀,商鞅真也算是一条汉子,车裂是他自选的,说是要死个壮烈!臣请饯行,公孙贾允了。臣举酒到他跟前,此时的他,已被绑缚于五车之交,满脸是灰土。臣将酒水洒在袖上,为他洗面,好让他走得体面??” 惠王急切问道:“商鞅他??没说什么?” “他哭了。他??他说出了此生最悔恨的一桩事。” “是什么?” “离开魏国,离开王上,投秦哪!” 惠王长长叹出一口气。 公子卬不屑地说:“死到临头方才明白,他也是够蠢了!” “唉,是呀。”陈轸长叹一口气,“商鞅活得糊涂,死得却是明白。商鞅劝臣,无论如何都要守在魏国,都不要离开王上。他说,魏王是个好君王,是他错投了主子,经营一生,却落个这般下场,活该啊!” 惠王眼睛湿了,泪水流出。 陈轸斜惠王一眼,哽咽几下,愈加动情:“王上呀,臣伤感啊,臣伤悲啊,臣的眼泪是止不住地往下淌啊。臣说,公孙兄的话,轸一定转奏王上。臣将一壶酒全都喂给商鞅了。臣说,公孙兄,喝吧,喝下去吧,你一喝下去就一了百了了。臣说,待会儿要是疼了,公孙兄就叫出来。” 惠王的泪水流得更多。毗人递过来手绢,惠王接过,擦拭。 陈轸从袖中摸出一块羊皮:“这是商鞅的绝命书,是用他的心和血写的,臣请王上??御览!” 毗人接过,递给惠王。 惠王接过,扫一眼,递还毗人:“收起来,寡人慢慢欣赏!”盯住陈轸,“商鞅叫出来没?” “当然叫出来了!五辆车子一动,商鞅就发出一声惨叫,就像这样,‘啊—’。”陈轸夸张地学商鞅惨叫,叫到一半,声音戛然止住。 公子卬显然不过瘾,纳闷道:“咦,怎么不叫了呢?” 魏惠王白他一眼:“他还能叫吗?”又看向陈轸,长长一叹,“唉??” 公孙衍正在自己的书斋里秉烛疾书,朱威走进来,神色沮丧地坐在他的对面。 公孙衍蘸下墨水,在砚上拭几下,看向他,扑哧一笑:“司徒大人,嘴噘得那么高,可以拴头驴了!” 朱威回他一个苦笑:“写什么呢?” “没事儿干,练练字。” “唉,你呀,唉!”朱威接连轻叹,摇头。 “你摇什么头?” “再这般颓废下去,公孙兄怕就真正没事儿干了!” “嘿,”公孙衍将笔尖触到简上,又顿住了,抬头看他,“瞧你闹的,在下不晓得该写啥了!” 朱威惊讶道:“咦,你不是练字吗?” “练字也得讲个章法呀!” 朱威听出话音了:“什么章法,在下瞧瞧!”说着伸手拿起一块竹片,就灯细看。 公孙衍眼睛闭上。 朱威看完一片,又拿第二片,接着是第三片、第四片。 “怎么样,在下的书法有长进吧?” 朱威不可置信道:“公孙兄,这些全是你写的?” 公孙衍猛地睁眼,白他:“不是我写的,也总不至于是你写的吧?” 朱威指着一片片写后尚未串起的竹简:“就这些?” 公孙衍歪头,努嘴:“那些全是。” 朱威顺着看过去,见公孙衍身侧整齐地码起九册已经串好的竹简。朱威随手拿起一册,迫不及待地读起来。 读有一阵,朱威放下竹简:“这就是你练的字?” 公孙衍笑笑。 朱威吸一口长气:“你得给它们起个名字!” “随你叫去。” “你打算写多少?” 公孙衍指指案上的散简:“一共十册,这是最后一册。” “就叫‘兴魏十策’!” “是十册!” 朱威断然道:“是策,不是册!” “好吧,就叫策。” “你何时动念写这个的?” “方今天下形势万变,列国奇招频出,朝令夕改,唯独魏国因循守旧,依然在沿用六十年前文侯所定规制,早已不合时宜,流弊甚多。近段时间在下心血忽至,参研列国成法,针对魏国时弊,写出这些文字,见笑于朱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