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78页 (第3/3页)
身旁,纵不吃寿酒,寿面还是不能少的。外头因九哥起身与洪谦斟起酒来,秀英便推金哥出去支应,也是叫他学一学样儿。
那头苏先生见了,忽叹道:近乡qíng怯,一别十数载,忽不知如何面对家人了。不悟道:长贞身负重责,也只好于此时感慨一二了。郦玉堂接口道:正是,京中局势纷繁,且事关重大,先生界时恐无力分心也。若先生家中有甚事,只管说与我来,纵我无能为,跑个腿儿还是做得的。
一顿寿酒,便说至东宫身上了。这些日子,众人渐知了京中之事,总脱不过个左右为难。依礼法,当是立鲁王,然皇后又有些儿说不清道不明,朝臣可参鲁王无礼,却无法参皇后。若立了鲁王,众臣又不能依。齐王偏又是个庶子,药还是他出的。京中已有许多传闻,有人说是皇后yù使亲儿登基,存心害死太子。现有的例子,皇后待东宫,总是不冷不热,时不时要为难一下儿。且众人心中,后母总是不如亲娘的,这后母要有了亲儿子,再处在那个地位上,不动心,是不行的。
更有人说是齐王故意毒害太子,使皇后、鲁王顶缸,若问了皇后、鲁王之罪,则正入齐王圈套。总是说甚的都有。
说着说着,便不知为何又说到了继母与继子上头。郦玉堂是宗室,却颇小心,本朝宗室,总是于这些事上轻易不肯越界。苏先生可直问官家,皇后究竟是否无辜,郦玉堂却要避一避嫌疑然心中实有疑虑。便假拿继母说事:世间为继母者,待继子总不如亲生。
帘后申氏正挟了筷子寿面,顿时晾在了半空,面条儿又细又滑,无声落回碗里。却听苏先生道:凡事不可一概而论,现有的,京中梁相母亲,却是个好的。又有大理寺卿夫人,继子无状,她却始终如一。
郦玉堂疑道:大理寺卿?朱震?他何时有继妻来?他哪有个不好的儿子?转扬声问帘后申氏。
申氏面上已缓了过来,道:他这个便是继妻了,元配生下长子后得了产后疾,不半年而亡。又过了一年,便娶了现在这个。郦玉堂犹问:他儿子不好?申氏道:这个只是风闻,听说早死在外头了,现只余个使女生的庶子在京里,旁的就不知晓了。
洪谦手中两根筷子捏得咯吱一声,响得颇为刺耳。苏先生咳嗽一声道:传闻而已,làng子回头,犹未晚也。
郦玉堂大赞苏先生说得好:人孰无过,有过能改,善莫大焉。秀英因听这是大理寺卿家事,心道这也是好大个官儿,多知晓些儿,不定日后有用,便悄声问向申氏打听。玉姐听了,一拉秀英袖儿。申氏已笑道:这个我不甚明了,却好叫他们来分说。吴王府因郦玉堂此番有要务,亦知他不擅此道,故特意打发个机灵人儿来伺候。
来人也机警,因是男子,便只在帘外回话,内外都听住了。却听他说:这大理寺卿头前个儿子叫朱沛,母亲是现义安侯一母同胞的亲妹子,不想母亲去得早,他父亲又讨一房娘子来,朱沛打小便与这继母不甚相得。那后头娘子也不是一般人家儿,她父亲原做的正侍大夫,她兄弟现也是个正侍大夫。那个朱沛,一身的机灵全用在淘气上,小时候儿便有推搡继母、殴打继母侍婢事,及长,又rǔ继母所出之幼弟,且瞧庶弟不起,又不爱读书,专一生事,又好花钱,成日与一群狐朋狗友鬼混。坏得京中无人不知,是花街柳巷的常客,又好赌,常与人殴斗,还叫御史参过哩。后来有一天,他忽不见了,遍寻不着,皆道他是死了。有人便猜,他是惹上事儿了您道为何?盖因他走失不一月,还是他继母从家中寻着他的使女,已有了两月身孕,做下这等不体面事来,只好躲开了去。算一算,却是服侍他时有的,便养了起来,足月儿产下一个儿子,才不令他绝了后。朱沛此后再不曾露过面儿,只好当他死了。他继母也是良善人儿,终是以德报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