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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害怕,有不舍,也有对尘世的解脱。 轰──! 谢谙心里紧绷的那根弦骤然间断了,刻意忽视的场景在这短短的话语里再度重演。 破旧的柴房里,凛冽的寒风透过那形同虚设的窗户钻进室内,铆足劲吹,生怕别人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吹得半腐的稻草四处飞窜;吹得草席上那个衣衫单薄的妇人的咳嗽声愈发急促;吹得满地的鲜血都起了涟漪,浓郁的血腥味在干冷的屋内肆意蔓延。它如一位冷血的刽子手,雪亮的刀锋正不断割据着那淡薄渺茫的生机。 “谙……谙儿。”妇人目光几近空洞,沙哑的呼喊声被寒风揉得粉碎,连带着其中的情意也一同给抹了去。 久久不见回应的妇人不甘心地再度喊了一声,声音比方才要大些,可也耗尽了她仅剩的体力。 她好似带着什么强烈的执念一般,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口方向,滚烫的泪珠自高高凸起的颧骨滑落自衣襟。她颤抖地拨动着身下的草席,无声喃喃道:“谙儿。” 她如那山谷崖缝中被狂风骤雨不断肆虐的劲草,几番倔强地不肯垂下那沉重的眼皮,她咬着牙,慢慢挪动着身子,从早已湿冷的血液上滚过,却也是换得短暂的清醒。 吱呀── 细微的推门声响起,妇人死寂的眸子中陡然迸发出摄人的光亮,温柔而又贪婪地描摹着从外走进的那个模样乖巧讨喜的男孩,卷翘的眼睫再度攀上了氤氲雾气,正试图分散着她的视线。 “阿娘,我今天洗了好多碗,不过也赚了好多钱。我给你买了烤红薯,很香的,不过得喝完药才能。”年幼的谢谙穿着并不合身的衣裳,腰间一截肌肤都露在外面,被冻得发紫,可他却丝毫不觉,喜滋滋地用衣裳兜着一个热腾腾的红薯,弓起背推开门,背对着妇人走了进来,话还没说完,脸颊上的笑容却就此凝滞。 “阿娘!”谢谙早已顾不上怀里的红薯,大惊失色,赶忙上前抱起躺在血泊里的妇人,颤抖地用手擦拭着她脸上沾到的血渍,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嘴边刚擦完又用血从里面流出来,就跟那刚疏通的泉眼一样,源源不断。 “阿娘,你是不是又抹胭脂啦,我不是说了吗?不要抹隔壁嬢嬢的胭脂。她的胭脂不好,颜色太红啦,涂起来吓人。她的男人十天半月不回家估计就是被她的胭脂吓到了。阿娘长得这么好看,根本不需要抹胭脂。”谢谙抱着妇人的脖子,吸了吸鼻子,默默擦去眼角沁出的泪珠,哑声道,“阿娘要是实在喜欢,我去赚钱给你买,要多少都买。我就给阿娘买一辈子的胭脂!” “阿娘,你别怕哈,我给你擦干净来。”谢谙掏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