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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节 (第3/3页)
增删出有用内容来,总分四十余卷,每卷又以天干地支为子目,每子目更又有许多项,如要选入,还要做出注释,更要后附解读,非等闲人能作为。 郭安南的书虽然读得不差,却也只尔尔罢了,与学士院中同僚比,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往日应付寻常功课还行,到得这种真正考验功底、才学的时候,又怎能一蹴而就。 他在众人当中,做得最慢,质量最差,上峰虽然看在郭保吉的面子上,没怎么给他脸色看,可郭安南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拖了后腿,回得家中,偏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将文书带得回来,交由下头父亲留的幕僚帮忙去看。 又因郭家幕僚长于文书者实在不多——若非如此,当初也不至于见得裴继安同沈念禾二人拟写的折子,就那般如获至宝,连字都少改,就递了上去。 “……正四处寻觅擅诗文的士子,只一时半会,哪里又找得到。”郭东娘叹了口气,“前日听得说傅家邀我去赏花,大哥还叫我多去走走,同那一门混得熟些,将来也好问话——我才懒得理他,他不嫌丢脸,我还嫌呢!” 她嘴里抱怨几句,说得同兄妹间置气一般,其实心中有更多的话,却不能同沈念禾说。 当真细论起来,傅侍郎官品还没有郭安南高,声望、资历也是一般,两边一文一武,其实并无什么旧交,傅莲菡过来请她,她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不去,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被郭安南过来一催,倒好似她要上去巴着似的。 说句难听的,做个小官都要家里人如此相帮,将来还能得什么出息! 沈念禾也很快听明白了。 傅家诗文出身,傅侍郎从前就是由翰林学士转官,郭安南入官不顺,郭家的人脉又多在行伍之间,于文墨一道上,很少有帮得上忙的,而郭安南一直都是遇事喜欢找人分担的性子,此时如同瞌睡遇上枕头,见得傅家自己撞上来,又怎么会放过。 不过好幕僚人人都缺,当真合用,除非半点用不上,又是极亲密的关系,谁又肯放过白白推荐给你? 这样的话,沈念禾自然不好当着郭东娘的面说,只得道:“也是刚入衙,过一阵子熟了就好。” 两人不约而同地错开了这个话题,坐着又说了些闲话。 等到天色渐晚,临到走了,郭东娘特意又道:“傅家那一场席,你去不去都要叫人来同我说一声。” 沈念禾点头应是。 第279章 巡视 潘楼街里沈念禾与郑氏自忙自的,司酒监中,却是另一番情况。 裴继安连着多日不曾入司,每每都直接去了酿酒坊,今日难得回来,一进公厅,坐下才把账目、数额誊写了一半,就听得外头人行声,抬头一看,却是一脸心事重重的秦思蓬。 对方进得门,本是晃了一眼,却不料见得他气定神闲坐在桌案前,登时惊诧极了,问道:“你不在酿酒坊??” 后头跟着的人一时也看了过来,见得裴继安,也惊道:“左提举去巡酿酒坊了!你怎么还在此处!” 秦思蓬这一阵都忙于同各大酒楼、酒坊定酒水买扑事,没有功夫照看这一头,本就十分紧张了,此时见得左久廉去下头巡视,裴继安居然还在此处安坐,不由得顿足催道:“提举都去酿酒坊了,你还不快去跟着陪同!” 又恼道:“我特地使人去酿酒坊同你提前说一声,叫你好生准备,眼下你人都不在……” 秦思蓬越说脸上神情越是难看。 酿酒坊中得酒一月少过一月,裴继安接管之后,萧规曹随,也采取什么好的举措,他之前还特地催促过几次,提醒对方不能坐而待毙,否则被发贬去琼、雷二州的那几位就是前车之鉴。 然则不管秦思蓬说得再响,裴继安依旧是慢悠悠的,虽然日日都去酿酒坊,可不是看花名册,就是看酿酒工艺、流程、人员分配、得酒情况,也不去做什么改变,更不去管那最要紧的酿酒之事。 要知道,酿酒坊里本来就已经病入膏肓,再不理会,无论出酒量也好,还是出酒的口味、浓淡也罢,肯定是问题更大。 此时左久廉下去巡视,要是裴继安人在边上,好生解释一番,也许看在郭保吉的面子上,还有可能得到些时日宽限给他,可他要是人都不见踪影,又能怎么解释? 秦思蓬倒不是为了裴继安担心,而是为了自己担心。 朝廷正缺银粮,催着下头四处找钱,盐铁粮司、司茶司酒两监,俱被单独拎了出来,可钱哪里有那么好找! 要是裴继安今次被左久廉发贬了,又把酿酒坊交给他,下回谁来担责?难道要他自家来顶? 谁顶得住啊! 秦思蓬心潮起伏,越看裴继安越不顺眼,只觉得“败絮”二字,都不足以刻画其人愚钝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