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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第3/3页)
时辰是清醒的,却也不肯再为晋王谋划什么,只说老眼昏花思绪不清怕耽误了他,似是要将这么多年的谋策都付之一炬一般。无论晋王如何放低了姿态去请教,也难以得到他一句指导。 倒是偏偏和昭宁郡主秦妩话挺多。但听着也是寻常谈话,不过如往常一样问她今日学了什么,又和谁玩了一些细碎的又无关紧要的东西。晋王尝试让女儿去谈探探口风,却什么都探不出来。 晋王曾仔细关注过女儿,却发现她如往常一样除了小心思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那么丁瑁一直留她在身旁做什么? 丁瑁是看着秦妩长大的,如今他重病,秦妩便是守在床前也总愁眉不展担心着。丁瑁便会特意引开话题与她谈论一些别的,大概是没有人看出来的,他看着活蹦乱跳的秦妩时眼睛里就会莫名闪现一束光,却不是期冀而是怀念。 垂垂老矣的老人,与生机勃勃的孩童,差了一个人生,再也回不去的往昔。他有些羡慕,却无可奈何,时不时回想他这一生,满腹经纶却一事无成。 或许从他很久以前向师父那一拜开始,从他走出那个偏僻隔世的村子开始,他便错了。 那一拜啊。他跪地拜过师父,晋王拜过他,到后来那个娇弱的小姑娘也拜过他,到如今,竟没有一人闻达于世。 秦妩提着裙角悄悄离开,晋王从门外一声不响地走进来。 “夫子。”他唤了一声。 丁瑁有些感慨,自晋王封王以后已经很少再唤他夫子了,只端着身份将他置于幕僚家臣地位唤一声字,只不过对他还是很尊敬的。 此刻便是要向他低头了,这么些天,他也等得有些急。 晋王走进床榻,静静立着,如同多年前刚拜师时有些怯意的站在丁瑁面前,怕他冷不防叫他将手伸出来打一戒尺。只不过多年过去已物是人非。 晋王轻声问了一句:“夫子,学生就想问一句,为何不肯再教我?” 丁瑁轻叹一声:“该教的我都教了,成与不成在你。此事筹备多年,如今时候选得很好,无论我提不提点,结局已有定论。” 晋王一惊:“定论为何?” 丁瑁还道:“在殿下。我如今已想不了这么多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想歇一歇。” 晋王仍旧没有要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免有些气馁,但听得出来丁瑁已是不想见他,只能如以前还是学生时端端正正躬身一礼,恭声道一句:“夫子辛苦,学生告退。” 在刚迈出门的那一瞬间,丁瑁忽然叫住他,声音不大却足以听的清楚。 “我生前还有一愿,望殿下成全。” 晋王回身,“夫子请讲。” “我想见见礼部尚书的独子,”说完又补充一句,“不可伤她,我有些事情要与她谈。晋州遥远,……望殿下多费费心,我还不知道能活多长时间。” 晋王虽满心疑惑却也应了。 不由得蹙眉,丁瑁的病与江怀璧可是有着直接的关系,难不成夫子是要暗中解决了她?但以他的处事风格,似乎没有做这件事的前例,夫子向来以谋策为上……罢了,也不难。 看着京城的方向,他忽生一计。 . 江怀璧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晋王居然会盯上沅州江家。 沅州距晋州不算特别远,但是因为有沅水阻隔,去沅州的人也不多。是以沅州一向比较安定。即便晋王在晋州做些什么也很少能影响到沅州。 然而这次很明显晋王是故意的。 江怀璧看着密信眉头紧皱。晋王吩咐底下人找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理由说江家有人犯了事儿,要押入监牢,还大肆宣扬开来。江怀璧便知道,这是很明显做给京城江家看的了。 江老太爷年纪大了,最看不得小辈过得不安稳。听说常年不出门的祖父已经直接去了衙门了。 密信收到不久,也不过过去一两个时辰,便有沅州家中人来信向他求救。这可就奇了怪了,明明知道父亲是家主,这么大的事情竟要直接送到他这里来。 江怀璧不敢耽搁,立刻将事情告诉了江耀庭。 江耀庭也是浑然不知,忽然听到这个消息大为震惊,但细想还是知道有些不对的。 “这明显是有人要引你去沅州。” “正是。但他以祖父来作为要挟,我不能不去。父亲定也担心祖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