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117节 (第3/3页)
一步。 钟应忱心中最后一点忐忑,便随着她这一跪轰然倒塌。 滩涂上还散着些碎石子和残苇扎在里头的硬茬,硌得膝盖发疼,池小秋端端正正毫无敷衍叩了三下。 “那个…”一张口,本来干干脆脆的池小秋就犯了难。 该如何称呼呢?若是同高太太一般直唤“夫人太太”,好似太过客气,若是直接喊“大娘婶子”,池小秋想想钟应忱房中挂起的那副画,云鬟雾鬓,娴雅端庄,不知能不能听得惯。 想了想,她便直接道:“阿娘,我便跟着钟哥一起这般唤你啦!我是小秋,第一次见面,忱哥先前也没跟我说,不然我能给你带些好吃的过来尝尝。那些书是忱哥做了好几天的,阿娘你慢慢看,下次我也做些,不过都是跟吃食有关系,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钟应忱站在一旁,听着池小秋唠唠叨叨唠起了家常。 “阿娘将钟哥生得十分聪明,如今镇上都晓得出了个十六岁的解元相公,读书上头不用心挂心,可是只有一条,阿娘你可得托梦说说他,哪有只吃菜不愿吃肉的!连吃个鱼肉都要做好了端出来再央他半天,是不是有点太不像话啦?” 池小秋显然是对这件事介怀以久,一边告状一边气呼呼瞪了钟应忱一眼,看得他失笑。 池小秋见他丝毫没有不好意思,更是生气:“反正这事我已经管了好多次了,阿娘,不如你半个托个梦去,在他梦里摆上一桌子的好菜好饭,让他看得见吃不上,来回几次,他便听话了。” 她正絮絮叨叨说着,忽觉身旁跪下一个人,一只熟悉的手紧紧攥住她的,让池小秋不由顿住了话音。 少年清朗的声音十分庄重:“明月有凭,莲灯为信,望寄予亡母……” 池小秋怔怔听着,今夜风大,可河中莲灯明明灭灭,依旧亮得惊人,钟应忱说着一长篇听起来很是难懂的话,她也只能明白其中一句。 “毕生之情皆系于一人一身一心,再无他念。” 她没敢打断钟应忱跟他母亲说话,直等到他也叩了三下,顺着他的手劲站起来,才小声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钟应忱将她手合在掌心,只是笑:“我跟阿娘说,咱家多了个傻媳妇儿。” 池小秋脸上发热,嘴上却还在犟:“我…我不傻!” “阿娘还跟我说了句话。” 池小秋见他十分认真,不由听住了:“什么?” “娘说,这个媳妇心地纯良,蕙质兰心,再好不过,只是呀…”钟应忱上下打量她一下,摇头叹道:“只是有些嘴碎,念得她有点晕。” 池小秋知晓他是在打趣刚才说那一长篇子话,咬着唇气忿忿地:“不识好人心!要不是你,谁管这个!” “哎呀呀,全是我的错!”钟应忱含笑看她生气的模样,哄她道:“钟家娘子明明是好意,偏有人不知领情,该罚!该罚!” “那你自己说,罚什么?” 钟应忱看着她,碎头发不听话,总是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荡来荡去,钟应忱帮她捋开,亲了亲她的额头,又亲了亲她闪闪发亮的眼睛,最后落在唇上。 池小秋昏头昏脑,直到回去,总觉得哪儿不对。 她歪着头,看着钟应忱安然靠在一旁,终于慢慢清醒过来,她气冲冲叉起腰。 “钟!应!忱!这便是你说的该罚?!” 明月悠悠,载一片相思而去。 高溪午因为误打误撞,让高太太重新燃起了培养一名进士的希望,于是开始了水深火热的日子。 “你之前不是已在水深火热里了?”钟应忱不但对他的诉苦无动无衷,还又戳了一刀:“之前太太不也是这般对你的?” “这能一样吗?帖经和八股,这能一样吗?连策论也不如这个啊!”高溪午因为这份质疑,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跳老高:“是谁想到的,要考制艺?考这狗屁不通的玩意儿?” “乡试也曾作过时文,你现在才说,怕是晚了些。” “我那是随便做的,我怎么知道能让人看中了?我怎么能知道是哪个做的缺德事,偏圈了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