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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弱的模样时,他的不甘皆化作了心疼,仅此一面,他心中便唯余一念:只要这个人平安就好了。 傅明平息下自己翻涌的心绪,轻声唤道:“爷?长藉——” 圜墙之内,正靠坐阖目的人忽地身子一颤,睁开眼,看清外头的人时,蓦地站起来,脚步踉跄地冲到栏边,眼中俱是震惊,两人相对无言,却又谁都不肯移开目光。 许久后,靳以才道:“你瘦了。”声音虽然嘶哑,语气却是那样温柔,充满了怜惜。 傅明几欲落泪,他强自按捺住心中泪意,摇头笑道:“比起爷受的苦,我这又何妨?”说着却不由咳了几声。 “你身体不舒服?要紧吗?” “我无妨,偶染风寒而已,爷不必担心。”傅明伸出手,抚上靳以变得瘦削了的面庞,直直看向他更为深邃的双眸,“长藉,对不起,我没能早些来看你,也没能……” 靳以抬手握住傅明贴在自己脸上的手,打断他的话道:“这怎能怪你?是我,让你担惊受怕了。” 傅明摇摇头,脸上露出浅浅笑意来,“没事了,很快你就能回家了。” 靳以似乎信了傅明的宽慰,亦笑道:“等我回去。虽然鉴楼的夏菜已经过时不候了,我带你去吃锅子,冬日里吃了暖和。不过,你得快些好起来,记得要请大夫,要喝药。” “好。”傅明轻轻点头,“等你回去,咱们,咱们……”低了头,话再难出口。 靳以抬手,抚摸着他的发顶,温声安慰:“好了,不要再为我难过了。我虽然遭此一劫,被困此处,却也不是白白受苦的。这些日子,我想了许多事,也更明白了许多事。” “你想明白了何事?” 囿于圜墙之内,除了受审,靳以便只能每日独自一人环睹萧然,数不清多少个幽寂孤寒的白昼与煎熬难眠的黑夜,他一点点地追往事,思流景,想起自己未酬的壮志,想起尚待他光耀振兴的家族,想起家中依靠于自己的老弱妇孺……不甘、愤怨、惧怕时时侵蚀着他,让他如处水深火热。但每每此时,傅明的面容亦会悄然浮现,他带着笑,温柔地看着自己,如带着暖意的微风,将自己心中所有的苦楚悲愤与身上的伤痛寒气都缓缓驱散。 今日,他日思夜想的人终于不在梦中,而在眼前了,靳以笑道:“想得最多的,是你。我想明白了,只要能够回去,回去你身边,便是此生至幸。若我们……此生再不能见,我竟奢望能够与你有来生,再续前缘。” 以前情深意浓时,靳以从未说过这样露骨之语,经历此劫,他才能够直言心声,可傅明听了,却再难言语,也再难强装欢笑,泪珠簌簌,自他眼中滚落,他转过头去,哽咽道:“好,好,你说的这些,我会一直记得,一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