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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系了两三天,萧让终于一言难尽地提议:“相父若是嫌冬日早朝累又困顿,改了晚朝如何?等冬时令过了,再改回来。” 此举颇合云歇心意,云歇嘉奖地瞥了他一眼,回轿辇继续打盹儿。 于是第二日晚朝,大殿上人望着阖眼小憩的云歇,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朝臣们有苦说不出,不让人说话,这上的是哪门子朝?? 一整个晚朝,众朝臣就眼巴巴地站着,看着云相坐着睡,云相稍稍动下,他们就得跟着胆战心惊。 云相生得昳美,他今日穿了件月白的罗裳,羊脂润泽的玉带曳地,秾丽中透着几分清艳皎皎,乍看惊艳,细品无穷。 萧让干脆散了朝,把人叼回寝宫。 萧让就是再迟钝,到这会儿也该察觉出云歇嗜睡的不正常了。 云歇揉揉眼醒来,发现萧让正坐在床边,眉头深蹙地凝望自己,也不知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了,云歇懒得理这个蛇精病,爬起穿着靴子就要回府,却被萧让拦住。 “相父,你这样嗜睡不太正常,让儿派人去请了太医院院判,你且稍等片刻。” “我没病。”云歇一口回绝。他有没有病他自己清楚得很。 “相父不能讳疾忌医。” 云歇稍显不耐地微蹙眉:“我真的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还是看看为妙,总无坏处。”萧让不由分说把他按下。 拗不过萧让,云歇只得闷闷坐着等。 半盏茶功夫,沈院判迈着老寒腿进来:“相国,微臣替您诊脉。” 云歇胡乱伸给他一只手,转头瞪了萧让一眼:“本来晚间约了谢不遇,这下被你耽搁了,你怎么赔?我都说了我没病……” 沈院判瞧云相面上容光焕发,不像是身体有恙,本来心里轻松,一搭上云歇的手号了下脉,佝偻的身子猛地一僵,沟壑纵横的脸上神情风云变幻,异彩纷呈,几息功夫,嘴角已不住开始抽搐。 沈院判不信邪,以为自己在做梦,在云歇错愕的目光下突然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 云歇乐了:“老头,你这……” 沈院判摇摇头,用袖口揩了揩额上冷汗,讪笑:“方才不甚清醒,云相再伸手让微臣诊诊。” “哦……”云歇不以为意,又把手递给他,转身望萧让,“我都说了,诊多少次都一样,我没病。” 萧让不听他说,只盯着沈院判。 沈院判再次探到那滑脉时,一颗本就拔凉的心彻底沉入寒潭。 他从医多年,医术就是招牌,是饭碗,绝无可能诊错。 云相他,有喜了。 沈院判很想当头给自己泼盆冷水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