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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 (第3/4页)
了大半。但他却不显露出来,至单手撑着额头,装出一副头痛的模样,听见脚步声,便打了个酒嗝,端起满碗酒朝向门口,不待来人问安,将酒水一口闷下,道:“廷尉大人夙夜在公,本王很是佩服!来,本王敬你一碗,干了!” 魏明华抹了把汗,连忙端起酒杯,同楚王干了一碗,“王爷,下官有一事实在难以决断,还请王爷示下。” 楚王笑问:“何事?你直说就是。” 魏明华用眼神扫了扫房内,显然是在示意楚王此地人多口杂。 梁玮却假装没有看见,忽然趴在案桌上,盯着魏明华刚刚放下的空酒杯,问他:“本王向你敬酒,你怎不喝?你是看不起本王!” 魏明华本就愁苦,现在更是不知所措。 楚王提起酒壶,亲自给魏明华倒了满满一大碗,扶着他的手,让他把酒碗拿起,并把碗推到他唇边,道:“正愁没人陪我喝酒,廷尉大人若觉得口渴说不出话来,不如先喝了再慢慢说。” 魏明华无奈,被楚王变着花样劝酒,很快就在不知不觉间,喝下了四、五碗,只觉得天旋地转,说话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梁玮打趣道:“别人都忙着写奏报,廷尉大人怎有空来陪本王喝酒?被人比下去也就算了,难道就不怕有人以此说事,治你个不忠的罪?” 魏明华喝多了酒,直言道:“旁的都是小事,王爷派给下官的差事,却着实棘手得很。” 梁玮了然一笑,点点头,道:“打开天窗说亮话罢。我知道这事棘手,但并未在其中做甚么手脚,更没想过利用此事作甚么文章。将人交给魏大人查办,不是从百官中选中了你,只是因为你是廷尉。” “多谢王爷赏识。”魏明华喝得迷迷糊糊,但下巴上的两缕青须仍旧飘逸,他一捋胡须,“是廷尉,就要办案。下官没有埋怨王爷的意思,更不是来向王爷诉苦的。” 梁玮一拍桌,“廷尉大人但说无妨。” 魏明华楞了一下,说:“王爷才智过人,下官能查出来的,您定然都已了解。下官是廷尉,无论什么样的案子,只要有违朝廷律法,我都必须秉公办理。可下官亦是大周的臣子,就难免要站在臣子的位置上,为大周权衡利弊得失。有些事办了,是匡扶正义,是大快人心,可过去的事已然过去,譬如伤已结痂,再把那伤疤挖开,亦不过只是再流一次血,于世何补?有弊无利。下官只是个办案的,不能帮大周朝做这样重要的决断,不是不敢担负骂名,而是……唉!” “哎!”楚王胡乱摆摆手,用筷子敲着碗,打出节拍,唱起歌来,“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魏明华已指叩桌,接道:“驱车策驽马,游戏宛与洛。洛中何郁郁?冠带自相索。” 楚王摇头叹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实话告诉你,本王是行了小人之举,将自己也办不了的事情,推给了廷尉大人。我想不出答案,这事如何决断,只能靠大人自己。对不住了,魏大人。” 魏明华摇头长叹,同楚王喝到天明。 第二日,楚王午后才醒,醒来便接到一个消息——魏明华在公堂中,踩着案卷自缢了。 天子正对着百官送来的奏报反躬自省,忽而听人来报,说当朝廷尉魏明华自缢于公堂上。内心正惶惶不安,却又找不得自己过失的帝王仿佛终于等来了先帝留给自己的难题,登时拍案而起,不听详报,只说了一个字:“查!” 于是,便有了今日,天子居于明堂之上,文武百官分列左右,注视着禁军将白马带上大殿的场景。 白马进入洛阳宫,并非头一次。但这一次,他是在青天白日下,踏着朱红大道而来。他行得不徐不疾,到了地方,并不急于阐述,而是规规矩矩地行过三跪九叩的大礼,等天子亲自发问,才从容对答。 天子面前,摆着两样证物:一块马腹玉符,一支旧匕首。 白马身后,跪着一名证人:贩奴商人,陈安。 大殿上落针可闻,没有一个人敢发出疑问。 惠帝扣下匕首上的机关,取出其中那张带血的青纸,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