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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第1/3页)
转眼已是午时,山风吹开雾气,空中阴云散开,冬日暖阳洒了下来,照在白马指尖。他的手指正触到盒子上的铜锁,铜锁反射出一星闪光。 “君子重然诺,既已保证过,还是算了。”他停了片刻,终于把手收回,将盒子夹在腋下,快步朝山下走去。 徐弃尘见白马半天不到便已下山,心中暗道不妙,待得白马拿着盒子行至他面前,他着实大吃一惊,“他如何说服他的?” 白马走上船,一派轻松,道:“何前辈不喜啰嗦,让我从蛇尾巴上摘了一颗毒草。我拿完草以后,顺手把蛇杀了,他就把药材给了我。前辈是个爽快人。” “杀什么蛇?受伤了不曾?”徐弃尘听不大明白,正要再问,忽闻远处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响。 百姓们成群结队,从何不同所在的山上跑下来。 一群男丁合力抬着什么东西,队伍最前面有人敲锣打鼓,看着十分喜庆。 徐弃尘定睛一看,不禁喊道:“好家伙!他们竟将为祸此地的巨蟒杀了!” 白马挠了挠头,道:“就是那条蛇。” 徐弃尘:“你说什么?” 白马指了指被众人抬来的巨蟒,道:“我杀的,就是这条蛇。” 徐弃尘看向白马,见他面如白玉,形貌柔美,脑后的马尾上还绑着颗铜铃,几乎无法想象他斩杀巨蟒时的模样,一时语塞。 很快,白马便被百姓们团团围住。 白马本不想多事,忙解释说大家认错了人。 却不想,何不同的儿子从人堆里跳了出来,添油加醋地讲述他的英雄事迹。 百姓们听了,说什么也不肯让白马离开,将他请进村里,烹羊宰牛来招待,杀蛇取胆,要给他做一锅美味的巨蟒羹。 是夜,白马被留在樟珂坞,岑非鱼闻讯赶来。 河滩上燃着篝火,众人幕天席地,饮酒放歌,同享一条上百岁的巨蟒。 巨蟒看着虽老,不想肉却柔嫩软糯。 白马一气吃下许多东西,撑得肚皮反光,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枕着岑非鱼的大腿瘫在地上,比着手势讲述今日的恶战,“……于是,我反手就给了它一刀,再从它背上滑下去,捅了它的后穴。” 岑非鱼正给白马揉肚子,直是哭笑不得,问:“打哪儿知道这‘偏方’的?” 白马刚刚张口,忍不住打了个饱嗝,饱嗝里很带着股炭火气,不禁赧颜,“别乱摸!”他把岑非鱼的手从自己肚子上移开,道:“族中猎人教的。” 白马说罢,偷偷瞥了岑非鱼一眼,见对方面色无异,不禁想:怪哉!这回如此惊险,怎不见他生我的气? 岑非鱼仿佛能读出白马的心思,笑道:“我教了你这么些日子,知道你是顶厉害的。你人聪明,最主要是很惜命,从不会贸然行动,否则,我俩亦不会耽搁了许久才能相认。你敢去取毒草,自然已反复思量过,知道自己能斩杀那巨蟒。我信你有本事。” 他说罢,伸手一戳白马的眉心,委屈道:“实话说,我在你心里,就是那般小肚鸡肠、无理取闹的人么?” 白马底气不足,道:“我可没那么说。” 岑非鱼半开玩笑,唉声叹气,道:“儿子长大了,总要离开父母的庇佑展翅高飞。儿啊,爹可从来没把你当成笼中金丝雀儿。” 白马暴起伤人,把岑非鱼按在地上捶了一顿:“咱俩谁才是爹?说!” 岑非鱼没半点气节,被白马压在身下,立马开始喊“爹爹饶命”。 岑非鱼喊着了一会儿,声音却是越来越小,不知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白马不由自主地向岑非鱼凑过去,想要听听他在念叨什么,冷不防岑非鱼一口亲了上来。一个天旋地转,他已被对方压在身下一顿猛亲。 岑非鱼在白马耳边呢喃:“饿得慌,儿子何时给爹吃肉?” 白马凑上前去,学着岑非鱼的样子,用鼻尖碰了碰他的鼻尖,道:“有人在看。” 岑非鱼心头一动,咬住白马的嘴唇,问:“谁敢看?” 天幕低垂,好似被枯瘦的树杈撑在头顶。 湖泊宽广,倒映着天边一弯新月。 湖水随风动,月影却不移半分,只是破碎,继而颤动,像是一场又一场起起落落的幻梦。 河岸边篝火烧得正旺,湖风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