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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第4/4页)
君,但实在不是那块料。这么多年,多亏有你在。” “微臣是少年白头。”董晗把自己的头发从惠帝手中轻轻抽出,伸手给惠帝揉按太阳穴,“天子是不会有错的,并非陛下无能,而是这些人心眼儿太坏了。” ※ 御道上响起爆裂的马蹄声,落花被碾成泥水,四溅开来。 带队的中郎将不在,羽林卫的备勤所里闹哄哄一片,只有两处是安静的。 其一自然是万年冰山般的周望舒,他怀抱宝剑靠在窗边。天幕上将满的月盘被笼在云中,月光带着一层雾气,自窗口飘入卫所,在周望舒四周浮动,衬得他如同降世谪仙。 其二则是兜着一大包金银的庄家岑非鱼,以及被他用手困住的、闻着铜臭味直流口水的白马。 白马侧目偷偷打量周望舒,学着他的动作,双手抱胸靠在墙上,怀中揣着两把弯刀,假装自己是个冷酷的大侠。 岑非鱼把刀夹在腋下,单手撑在墙上,把白马锁在自己与墙壁间。他用食指勾了勾白马的下巴,笑说:“朝臣们的车队陆陆续续走了过去,听这马蹄声,冯飒老头儿也奔进宫了。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只等楚王就成了。” 白马听到冯飒的名字,不禁好奇,问:“我听说他打仗很厉害,脾气又臭又硬,谁的面子都不卖。董晗会把他请来,也是觉得他不会随意站队。不过冯飒不问朝政已经很久了,董晗会想到他,只怕都是你们老早就计划好的吧?冯飒将军是你们的人?” 岑非鱼很有些出乎意料,不答反问:“这事儿你也知道?” 白马似乎有些心虚,低声道:“他是孟殊时的师父。” “是咱们,不是‘你们’。”岑非鱼一根手指摸来摸去,极不安分,他玩笑似地说,“老冯可不是谁的人,谁是天子他忠于谁。这人没什么好说的,墙头草一根!孟殊时孟殊时,你怎么还记得他?” “你这耳朵跟狗似的,还会动!”白马瞬间羞红了脸,想要拍开岑非鱼,然而他一扬手,便被岑非鱼捉住手掌,并在手背上亲了一口。 白马气得大喊一声:“叔叔!” 岑非鱼吓得六神无主,连忙甩开白马的手,咕哝着:“喊什么喊?你肯定不是真的!” “你派人去找玉符就知道了!那个马头只是个残片,看起来就不值钱,肯定卖不出去。我想,多半是被人贩子拿到宜人里附近的当铺当了。”白马从前不觉得那玉符多重要,根本没留心过,现知道了其中的秘密,说什么也要把东西找到,“到时再把齐王那块抢来,咱们就发财了。” “再说吧。”岑非鱼神情古怪,他因为那一声“叔叔”,迅速拉开自己与白马的距离。然而,当他看着白马,却觉得两人之间连着千万条看不见的红线,那线越来越紧,让他不得不靠近对方。 白马仿佛也有这样的感觉,他沉默地看着岑非鱼,看见对方的脸逐渐放大,像是贴过来想要与自己亲吻。 可是,在两人的嘴唇将要相触时,岑非鱼却忽然别开脸,与白马脑袋挨着脑袋,把耳朵贴在墙上静听远处传来的微弱声响,顾左右而言他:“那坑里没多少钱,军械倒是有一些,你难不成还要造反?” 白马怀抱一双弯刀,被岑非鱼压着。 两人胸膛间隔着一片冷钢,但他们的心跳却并未因这透着血腥味的冰冷钢刀而减弱,反倒更加有力,“砰砰砰”地相互呼应,像是两颗心想要冲破胸膛的阻隔,紧紧相拥。 透着青石墙,岑非鱼听见极远处传来的一阵马蹄声:“嘘!楚王从这儿过去了,我们可动身往宣室殿赶过去。” 白马一惊:“你怎能擅自做主?” “二爷岂是寻常人,谁能命令我?”岑非鱼随口说着,似乎想起什么,忽然又改口了,“当然,你若是娶了我,那我也嫁鸡随鸡,对你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去你的!”白马虽骂了一句,但不得不佩服岑非鱼,他仅仅是寥寥数语,便发动了羽林卫赶往前往宣室殿外待命——他总能做人群里最有能量的那个,像一个天生的“黑老大”。 白马心道,我必须改掉优柔寡断的毛病,将来要像他一样! ※ 洛阳宫灯火通明,朝臣先后被催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