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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第3/3页)
能帮了这些年轻人一把,然后摸了摸引商的头,又与李瑾交谈几句后便默默离去。 晁衡赠给李瑾那把弓箭并非凡物。当那些训练有素的金吾卫在李瑾的示意下撤离之后,已经无法隐匿身形的花渡才松开了一直捂着右眼的手,他拾起地上的红伞,任眼角血流不止,“嘀嗒……嘀嗒”一下下滴落在伞面上。 阿凉顾不上去看神色各异的其他人,一脸担忧的跑到花渡身边,无声的问他有没有事,那模样好像下一瞬就要瘪着嘴哭出来一样。 花渡也没料到自己身为行尸走肉还能被那利箭所伤,他一手拿着那伞,一手捂着伤口,还得闪身挡在阿凉面前,不让她去找李瑾寻仇。今日本就是他们这些阴司之人在活人的地盘惹麻烦,再闹下去可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引商尚且弄不清来龙去脉,只能过去看他的伤势,心里一着急,半天都没想出办法来,反倒要花渡安慰她,“无妨,我回地府一趟就没事了。” 说着,他便将目光落在了阿凉身上。 经过这么一闹,他自然想起了自己被困石馆时听说的事情——有一个童鬼带着另一群小鬼逃出了枉死城。 阴间的规矩可不是儿戏,这话华鸢刚刚才说过。 面对他质疑的目光,阿凉也并未瑟缩不前,而是瞪圆了眼睛与他对视着。 被这个还不如自己腿高的小丫头瞪着,花渡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又狠不下心,只能与对方僵持着。 不难看出,他是将阿凉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的。哪怕阿凉的话不一定为真,他不忍心伤害这个孩子却是真的。 引商突然就不知道该如何对他开口了。 告诉他实情之后,他会不会松一口气?自从第一次见到阿凉,引商便一直难以平复心绪,悲伤惶恐,还有深深的内疚………前世女儿的悲惨就像是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当华鸢告诉她,阿凉其实与她毫无关系的时候,她心里那根刺就这样被连根拔出,心里霎时变得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什么,但也没了那些刺痛之感。 许是因为她现在的神情不同白日时,阿凉在困惑的打量了她几眼之后,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略显惊慌的后退了几步,然后便扭头将一腔怒气全都倾泻在了身后的华鸢身上。 只是不等这孩子再变作那副可怖模样,华鸢已经抬手在她额上轻轻一点,阿凉那原本像极了引商的面孔便成了另一副样子——仍与引商有三四分相像,但是那眉眼却不像引商所见过的任何一人,更不像花渡。 引商终于相信了华鸢所说的话。 这王府终究是别人的地盘,哪怕李瑾已经带着钱钱母子离开,他们也不宜久留。 不待那院子中的一男一女反对,华鸢拉起阿凉的手便消失在墙头,他们去的地方是冥府,引商无门而入,花渡想要追上去,可是刚刚迈出一步便支撑不住身体突然倒在了地上。 ※ 忘川河畔,重新回到这个冥府的阿凉终于能够用力甩开身边男子的手。 她退后了几步,然后仰起头,“爹爹,你真会说谎。” 几百年过去了,这是华鸢听她说的第一句话,诧异之余倒是没有在意她说了什么,反倒将一直带在身上的卷宗和生死簿都拿了出来,将自己今天翻过的那几页全都死了个米分碎。 “心疼了?”撕完之后,他才笑着看向面前的小丫头,故意理解错了她的意思,“不心疼,这卷宗上写的东西都是我今天乱写的。” 说完,又自问自答了一句,“规矩?这阴间的规矩自然不是儿戏。可这阴间的规矩,本就全都由我定。” ☆、第71章 引商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 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都实在是不可思议,偏偏她怎样努力都无法从梦中清醒过来。睡上一觉再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仍未改变,一切也无法扭转到一无所知的那一天。 花渡昏迷了三天才醒来,他的伤算不上多么严重,没有刮瞎那只眼睛,但是眼边的伤口却再也无法长出新的皮肉,留下了一道凹陷下去的伤痕,依稀可以看到里面的白骨。 他对着镜子照了照,盯着那无法愈合的伤口看了许久,最后抿了抿唇,“这下子,更难看了……” 左眼下黥刑留下的青痕,右眼边皮肉外翻的伤口,生生将这张担得起“艳丽”二字的脸割裂成有些可怖的模样。 引商想不出安慰的话来,只能趁他不看了的时候飞快的将镜子收走藏在身后。 不过比起那道黥刑留下的痕迹,花渡倒是觉得新添的这伤口不足挂齿,看两眼也就罢了,见她收起镜子,便转而问起了阿凉的事情。